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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时"第六季－
【前文回顾】
过去时617｜我来打工旅行，而你是来度假的
【今日正文】
18、看不见的雪山，拉不近的距离
皇后镇的天气同样不佳，飞机降落时颠簸得相当厉害，好几次猛烈的升降引得不少乘客失声尖叫，我下意识地抓紧身边露露的手，可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平静地闭着眼睛。
果然不出意料，皇后镇也在下雨，机场周边的雪山被厚重的云雾盖得严严实实，只在一两块空缺处露出一点雪山隐约的影子，但这也足以让从没见过雪山的露露兴奋一把，刚下飞机就嚷嚷着叫我帮她拍照。
进入机场到达大厅，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皇后镇的公共交通有一种7天无限次通票，每人35纽币，虽然我们只在皇后镇呆3天，但是从机场到市区的公车票价要8纽币，往返便是16纽币，所以买通票还是比较划算的。可是露露给我的500纽币现金已经所剩无几，而我的工资存在银行卡里没取出来（因为新西兰电子货币系统非常发达，任意一家小店都能刷卡消费，所以很少有人在身上携带大量现金）。据我的经验，公车上通常不能刷卡，如果我们要买通票，就必须用现金，而我的现金已经不够了。
我在到达大厅找了一圈，只发现一台ATM，还不是我要的那家银行——跨行要收取2纽币手续费——新西兰的银行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你到发卡银行的柜台去取钱同样需要收2纽币手续费，而在他们的ATM取则不用，这也是因为人力成本太高的原因。
我去问机场柜台，看公车通票是不是能够刷卡买，机场柜台却表示不知情。露露站在大厅里一个巨大的装满了各种颜色泡泡糖的机器前面发呆，那些泡泡糖需要刷一种什么俱乐部的会员卡才能取出来，一个黑衣女人走过来刷卡，取了几颗泡泡糖，她见露露一脸眼馋，就递给她两颗。在我们嚼着那两颗色彩鲜艳却无比难吃的泡泡糖时，露露才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怎么办？”典型的露露式问题。
我抬头看见一家货币换汇柜台，准备过去看看汇率，我问露露：“你带美元了吗？”
“带了。”露露点头，因为我早先提醒过她，让她带点美元现金备用。
“如果机场汇率不低，就换美元，到市区取了钱再还给你。”我说着，就往换汇柜台走去，这是最后一个渠道，如果再不行，就只能到ATM跨行取款了。对于打工旅行者来说，并非真在乎那么一点钱，只是不想白白浪费钱，可能这也是某种乐趣。
我瞄了眼汇率，还行，跟银行差不多，我觉得可以换一点，否则露露把用不完的美元带回国再换回人民币更不划算。露露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沓美元零钞递给我，最大面值只有20元，目测一半以上都是5元和1元的钞票。我她怎么全是零钞？这样的面值很多银行不收，要么就汇率比整钞低很多。
露露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急了，大声反驳说，这是我当初告诉她的。说我肯定不会这样告诉她。而她丝毫不退让，一口咬定就是我告诉她的，我们因此激烈地争吵起来。
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奥克兰买衣服时，露露想刷卡，可她只带了一张中国银联信用卡，没有VISA和MASTER之类的国际银联组织标志，我问她怎么出国不带国际信用卡？她说她打电话问了银行，银行说中国银联信用卡可以在国外使用，我无奈地告诉她，国外是可以用，但那通常是指东南亚国家，到新西兰基本上就用不上了。后来，露露跟我生了一整天气，怪我怎么不早告诉她？
到了今天，我有些压不住了，我不是仆人或管家，什么都是我的错。你觉得男朋友就应该是这样的角色，到机场接你是理所应当，埋单是理所应当，伺候你也是理所应当，那女生应该做什么呢？总要体贴，细心，总要善解人意吧？再不济，至少给一个拥抱可以吧？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决定不换钱了，也不去ATM取了，拖着行李气冲冲往外走，先花“冤枉钱”买单程票到了市区再说吧，我也懒得操心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说话太大声，你不要介意。”坐到公车上，露露一脸闷闷不乐，我主动道了歉，心想也不是多大的事，作为男生就委曲求全服个软，刚才大家都在气头上，也别搞到不可收拾。
“没关系。”露露叹口气，回应道，“吵出来也好，免得把话憋在心里，大家都难受。”
皇后镇尽管声名远播，但实际上只是人口近万的小镇子，城区里各种充满英伦风情的小型建筑带有浓烈的童话意味，由于大风大雨，所有路人都裹紧了大衣匆匆赶路，远处的雪山和湖泊都模糊不清，沿路的店铺透出昏黄而温暖的灯光，虽然我知道现在是6月份，但总让人错觉这里充满着浓浓的圣诞气息。
到了市中心的终点站，公车司机怕我们行路不便，特地绕路到Robins路，把我们送到了预订的一家名叫The Flaming Kiwi背包客栈门前。这家在皇后镇排名前三的背包客栈果然名不虚传，温馨的小木屋，宽敞的会客大厅，整洁的厨房和丰富的厨具，更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有免费网络和免费自行车。
办好入住手续，进了房，见露露仍然不太开心，我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拥抱，她把我推开了，第二次，她又推开了，当第三次她非常用力地推开我，我没再继续纠缠。
露露原计划在皇后镇尝试跳伞、蹦极之类的极限运动，现在都因为天气原因而遗憾作罢。我们随后在市区闲逛，皇后镇实在太小，半小时就走遍了，到处是纪念品店，贩售着大同小异的旅行纪念品，我们解决了午饭，接下来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你是不是对我很反感？”下午，我们坐在星巴克一边喝咖啡一边上网，我问露露，她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没有啊。”露露否认。
“那为什么不让我抱你？”我想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不知道，我现在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我都不想活了。”露露把话说得这么重，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当我哑口无言时，露露继续说，“在来新西兰之前，我真的很想你，可是见到之后，我又觉得太亲近会不舒服，也许我对你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依赖吧。”
露露的这句话我相信，因为每次我在跟她讲述自己的旅行见闻时，她会一脸崇拜地望着我，那是我觉得自己最能掌控局面的时候，但也仅仅就是那时候而已，旅行见闻总会讲完啊，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要靠什么维系呢？精神上的依赖和生理上的反感真的可以同时存在吗？
无话可说的时间，我上网找Tauranga的老同事们聊天，在我离开一天后，猕猴桃的采摘季就提前结束了，Celia和霍丽选择离开，一路南下旅行，Ada和Amy也离开了，据说找到一家奥克兰附近小镇的杂货店打工，收入不错，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做冬季剪枝，看他们怨声载道的样子，看来确实不轻松。
突然，我开始怀念起在猕猴桃园里工作的时光，尽管辛苦，至少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实问题。
这个夜晚，我没再尝试去抱着露露睡觉，她背对我，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我，心里却很有些不是滋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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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小顺（：lxslvxing）
人生不需要太顺，小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