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趣足球吧(快乐足球)

神奇足球教练米卢一怒之下离开了中国,但留下了快乐足球的先进理念。对于中国男子足球队队员,快乐足球意味着首先自己必须怀着快乐的心态去为国踢球,然后又能通过赢得更多的比赛胜利带给全国球迷快乐。然而,时至今日,快乐足球在中国男足身上仅仅灵光一现,几十年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屡战屡败,带给球迷的是无尽的绝望与郁闷。或许,惨遭网喷的中国男足队员在球场上享受到的快乐,还远不如许多靠踢野球找乐的人们。

我应该感谢上大学的那座城市,是它带给我对足球的认识、狂热以及上场踢球的冲动。大一那年,它是全国男子足球甲B联赛的一个赛区,目睹了时任国家队主力前卫谢育新的绿茵英姿之后,我更加坚定了在校踢足球的信心,因为谢育新的个头与我基本持平,踢足球不像打篮球对身高有要求,心想在校总得参加一项拿得出手的球类运动。

可是,由于我上的是农村普通高中,三年时光几乎都用于紧张的升学考试。所以,在大学初接触足球时,我是两眼一抹黑,踢球动作、比赛规则等都不会。但对足球的热爱,让我顾不得休息,只要天不下雨下雪,就都在练都在踢,足球踢破了一只又一只,球鞋踢烂了一双有一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居然练出了不错的技术,也踢出了一点名气,不仅是班级足球队的主力,而且还入选了系足球队。在学校举行的男子足球联赛的一场比赛中,我技惊四座地来了一个倒挂金钩,现场赢得了不少观战同学的尖叫和掌声。

在校踢球时,我得到了两个绰号——“队长”和“豁牙”。对于前一个绰号,我从来没担任过哪怕是班级队的队长,它大概来源于和球友在一起吹牛皮时,要数我牛皮哄哄最甚。后一个绰号,则来自一次因踢球而导致的流血事件。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我与球友们在校足球场踢球,因为不是一场正式比赛,球友们有来自校旁工厂消防队,也有来自校外住户,更多的是同校学生。我打的位置是中场,但由于特别能跑,经常回到后场参与防守。在争抢一个高空头球时,我解围顶飞了球,可准备头球攻门的对方前锋一头甩在我的门牙上。当时,我看到对方前锋头部血流如注,球衫滴满鲜血,才下意识地摸了摸门牙,才发现上面的一颗门牙被撞得稀碎。校旁工厂消防队队员见状立即开着停在足球场边的消防车,将那位前锋火速送往市内的医院,而我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宿舍。几天后,我才去市内一家医院将残存的牙齿连根拔去。后来,当我再与那些消防队员一起踢球时,他们看到我门牙还没来得及补上,就送了“豁牙”的绰号。尽管如此,我还得感谢他们,那个前锋身为校外青年,他的头部后来又因残留有碎牙而发炎,需要再一次到医院开刀做手术,并因此准备向我索要医疗费。那些消防队员听说后,纷纷主持公道说,干啥呢,还不都是踢球弄的,人家的门牙不也金贵,找你了不?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踢球久了,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圈子,圈内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莫过于一个比我低一届、不同系、名叫晓彤的男生。晓彤家在本市,从小受过足球培训,球技鹤立鸡群,曾获得过全市中学生足球联赛最佳射手,不过他就读的工艺美术系足球水平在全校垫底,全系都难以凑成一支队。在很多时候,他总是主动加盟我所在的系队,在星期天去市内高校、工厂踢友谊赛。他当时就谈有女友,是一个同校不同系的漂亮女生。这让球友们对他既羡慕又嫉妒,因为他在场上球技炉火纯青,在场下又有美女相随。每次踢完球,他总是潇洒地脱去球衫,露出健美的上半身,径直走到在场边等候的女友身边,然后两人相拥而行,他还不忘回过头来丢给球友们飞吻。这让当时还沉浸在踢球快乐中的球友们瞬间开始思考人生,谈恋爱大概率是比踢球更快乐的事情。

对于一个读大学却没谈恋爱的男生,踢球差不多是最快乐的事情,无拘无束大呼小叫,风驰电掣般地奔跑,传球的精妙轻巧,射门的酣畅淋漓,无不浸润着从枯躁生活中寻找出来的单纯快乐。大学毕业以后,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原因,我就再也没有一次机会体验过当年的快乐。大学毕业六年后,我因故回了一次母校,当年的女辅导员老师带着我在变化很大的校园里参观。在经过改扩建之后的校足球场时,她突然问我,是否还记得那个经常一起踢球,并且球踢得特别好的工艺美术系男生。我回答说当然记得。她接着说,他死了,在你毕业的第二年自杀了。我听后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乐观、那么潇洒、那么会踢球的男孩会死于自杀,而自杀的原因仅仅因为女友的移情别恋。我不禁回忆起曾在一起踢球的快乐时光,但它是那样的短暂。

我们无法永远停留在大学时光,也不得不离开热爱的足球,踏上现实生活的残酷赛场。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在面对事业或爱情的挑战时,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一种快乐的心态,而它又正好应证了米卢的那句经典名言“态度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