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白人一直有个很反人类的观点,就是他们认为:黑人是进化不完全的人类。
科特迪瓦的一名黑人女模特,因为肤色的黑色素极纯而被称为“黑珍珠”
尽管如今已经是全球化时代,然而“地球村”的美好愿景恐怕只存在于宣传画、电影和文学作品之中,因为今天的世界依旧是一个极度割裂、分化和隔绝的世界,贫富差距巨大,有些地区的人们每天晚上都发愁吃什么,因为可以选择的食品太多了;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地区的人们也在发愁晚上吃什么,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吃。
世界各国GDP直观三维图
从地图上看,仅占地球人口14%的少数发达国家,不过32个国家而已,却独占大约全世界73%的财富,而剩下大约86%的人口,生活在广大的第三世界,只拥有世界上27%的财富。
发达国家示意图
除了日本、韩国和新加坡,所有的发达国家无一例外都是白人国家,而白人世界的富裕建立在对亚非拉世界长达500多年的殖民掠夺的血腥历史之上,更可怕的是,如今的世界依旧没有打破白人霸权。
斯嘉丽·约翰逊
白人的霸权不仅反映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之上,也包括文化霸权,对非白人民族的丑化几乎已经是白人的一个潜规则。当人们下意识地想到黑与白,脑子里自动就浮现一幕幕对比图,农村与城市、落后与发达、贫穷与富裕、野蛮与文明、丑陋与美丽,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西方广告中的亚裔模特,丑得令人发指
在英语里头,“霸权”可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一个中性词,因为白人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霸权的世界存在,他们的思维一直都是“非此即彼”的零和博弈,也就是说白人认为这个世界必须由代表“高等文明”的他们来领导,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黑人和黄种人都被打到了“劣等民族”的位置,特别是被奴役和压迫了几个世纪的黑人,至今都没有完全走向真正的解放和独立。
南苏丹大饥荒
压迫,从未结束。
在去殖民60多年后,法国依旧在非洲维持着强大的军事存在
只因为没有系统性的反抗,许多非洲国家在被西方帝国主义列强殖民几百年后,只是取得了一个空头的“独立”。
西方女性
事实上,从政治、经济、军事到文化,依旧没有摆脱宗主国的控制,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许多非洲国家的官方语言,被英国殖民过的国家说的是英语,被法国殖民过的国家说的是法语,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国家本身就不算“国家”,是殖民者人为制造出来的,没有一种自己通用的民族语言,各族之间完全聊不来,于是只能无奈地用殖民者的语言作为国语。
阿尔及利亚的标语牌,必须要用三种语言来写,从上到下是阿拉伯语、柏柏尔语和法语
今天的西非地区,这片面积469万平方公里,人口多达2.8亿的土地,有18个国家,它们在过去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法属西非”,也称“法语非洲”,与“英语非洲”相对应,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后殖民的象征,所谓“后殖民”就是“殖民之后”,殖民虽然结束了可并未完全结束。
你别看今天的法国好像不咋样,文不如英国,武不如美国,然而人家祖上到底是阔过的,在广大的西非地区,法国依旧保有强大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影响力,人送外号“非洲宪兵”,毫不夸张地说,非洲出了事,联合国说话不好使,但法国说话可是谁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就不扯远的,离开了法语,这些西非国家的社会根本没几个可以正常运转的。
和苏菲·玛索齐名的法国国宝级女星阿佳妮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什么民族、肤色的人,都会觉得所有有色人种,生下来就是“低白人一等”的,所以才会有那个著名的“黑人是进化不完全的人类”的说法。
西方人认为有色人种是危险的
可是,在西非有这样一个国家,它的命运曾经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事实上它也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当一个黑人国家离开了白人的支持,它也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把自己建设好。它的名字你大概率听都没听过,但因为它的存在,我们可以说,白人并非救世主。
中国老宣传画
它,就是布基纳法索,这个名字既不是法国人取得,也不是英国人取得,它来自当地的土语,意思是“正人君子之国”。
布基纳法索位置
老实说,如今的布基纳法索是一个很贫穷落后的国家,是联合国认证的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同时还是世界上识字率最低的国家之一。整个国家90%的人口都是农民,都居住在乡村地区,并且完全由酋长统治,换言之,整个国家,中央政府可以直接管辖的人口不到10%。布基纳法索的经济也很脆弱,主要的经济支柱就是棉花出口,国民经济靠天吃饭,也靠外国援助度日。
然而历史总是戏剧的,今天这个死气沉沉、破破烂烂的布基纳法索,曾经是二战后唯一一个不靠外国援助,不靠卖资源,而仅仅是靠着老百姓们的努力劳动摆脱饥荒的非洲国家,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英雄人物的死。我们完全可以说,布基纳法索的悲剧就是整个非洲大陆的悲剧。
布基纳法索人会猎杀鳄鱼,作为重要的肉类来源
这个英雄名唤桑卡拉,人们称他为“非洲的切·格瓦拉”。
托马斯·桑卡拉,布基纳法索国父,马克思主义者,曾经领导布基纳法索走向完全独立自主的道路,并且坚持反帝
要了解他和布基纳法索的故事,必须要从历史中细细道来。
布基纳法索,位于西非腹地,面积约27.4万平方公里,人口仅2200万,是一个非洲小国。它和科特迪瓦关系密切,在殖民时代曾经被法国人命名为“上科特迪瓦”,又因为位于沃尔特河的上游,又被称为“上沃尔特”,而“布基纳法索”这个名字是桑卡拉在1984年为了去除殖民屈辱而重新起的。
布基纳法索的原住民是莫西人,在封建时代曾经屡次被周边的大帝国诸如桑海帝国、马里帝国入侵,而莫西人也组建了许许多多的部落,一直处于分封状态,直到法国殖民者的到来。从1830年法国入侵阿尔及利亚起,到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法国在非洲的殖民历史长达132年,这132年是血腥屠杀、疯狂掠夺的132年,阿尔及利亚的国歌里甚至写道“法国,算账的日子已经到了”。
阿尔及利亚解放者
法国对非洲的殖民入侵是从北非的阿尔及利亚开始,由北向南逐步深入西非大地的。1901年,法国殖民者沿沃尔特河而上,逐步占领沿岸地区,最终拿下了布基纳法索,取名“上沃尔特”。当时法国人在西非的殖民中心是塞内加尔,而布基纳法索这样的小地方,在政治上就被随意处置,一会属于塞内加尔,一会属于尼日尔;而在经济上,法国人非常恶毒地把布基纳法索变成了棉花种植基地,因为棉花这种作物非常耗水,又不能吃,可是经济价值很高,很符合殖民者的利益。
苏菲·玛索,被誉为“法兰西玫瑰”
与此同时,法国人禁止布基纳法索人自给自足,运用自己的殖民市场体系,将东南亚的大米、美洲的糖、欧洲的棉布源源不断地输入西非,彻底摧毁了当地的原始经济体系,把这些非洲国家都变成了自己的附属,当地人没办法,为了生存,只能去种棉花,久而久之就沦为了法国资本的血汗工人,挣的钱只有自己种下棉花价值的20%不到,而且一挣到钱只能拿去消费法国人的货物。
如此一来,法国甚至不需要什么重兵把守,就可以把布基纳法索吃得死死的,而且一旦欧美发生什么经济危机,这些殖民地通通要跟着完蛋。
阿尔及利亚人焚烧马克龙的肖像
紧接着,经济剥削已经无法满足殖民者日益膨胀的贪婪之心,于是当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法国人开始大量从非洲殖民地征召黑人士兵送去当炮灰,这些黑人大多数是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第一次去欧洲就是去送死。当时的法军是非裔士兵比例最高的一支欧洲军队,甚至被德军嘲讽道“法国人与奴隶并肩作战”。
二战中,德军俘虏了法军的黑人士兵
二战结束之后,英法旧殖民地帝国体系迅速崩溃,美苏崛起,冷战开始。在美苏的合力之下,民族解放浪潮席卷世界,1960年有17个非洲国家走向独立,这一年也就被称为“非洲年”。法国人在1954年重返越南和1962年重返阿尔及利亚相继失败后,终于明白自己江河日下了。于是,法国要做的不是阻止这些殖民地走向独立,而是扶持当地的亲西方买办上台,由此保住自己的利益。
非洲殖民地图
1960年,上沃尔特独立,在这样的背景下,接受过法式教育,皈依了天主教的亚梅奥果就被法国人扶持上了上沃尔特的总统宝座,结果这哥们还嫌不够,还自己兼任总理、三军司令和情报部长,简直是把整个国家变成他自己的私人财产,而且他还任人唯亲、独断专行,只要发现谁不忠于他,他就立刻让特务去抓人,连自己的表弟都不放过。
亚梅奥果
他的生活可以说是穷奢极欲、酒池肉林,光是别墅就有七八栋,而且他的妻子居然有几百件皮草,因为他们一年四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欧洲度假,国家越来越穷,他家却越来越富。原因也很简单,在冷战时期,只要向西方效忠,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经济援助,比如他一次访美就可以拿回大约10亿美元的“援助”,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他个人的腰包。
亚梅奥果在美国
可是这个土皇帝的权力结构并不稳当,因为上沃尔特的经济太过脆弱,虽然是棉花基地,但几百年下来都没有任何本土的纺织业,居然还是出口为重,这样的经济一遇到一点点的经济危机就完全垮掉。1966年,陆军参谋长桑古尔发动政变,正式推翻了亚梅奥果政权,这在当时几乎是常态,一个不成熟的第三世界国家,一般都会经历一段军政府时期,韩国如此,墨西哥如此,非洲更是遍地都是军阀大帅,因为军队是这样的落后社会里现代化最高的群体。
布基纳法索军队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年轻的士兵看到了国家的希望,他就是桑卡拉,那一年他17岁。桑卡拉在军校里遇到了他的导师阿达玛,这位老师不一般,他既不是那个时候非洲最常见的西化知识分子,也不是基督徒或穆斯林,而是一个左翼思想者,他为许多年轻的学生讲述苏联、中国、法国等一系列国家的革命故事,还有传播马列主义思想。
桑卡拉
1970年,20岁的桑卡拉从军校毕业,前往马达加斯加留学,进一步学习了社会主义思想,并且接触到了许多具体的实践内容,而后和切·格瓦拉当年游历南美各国一样,他也游历非洲各国,看见了普遍的苦难和贫穷,于是这个年轻人的思想迎来豹变,他决意要改变自己的祖国。
桑卡拉充满激情,他喜欢弹吉他、骑自行车,广交朋友,对人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友好,曾经一次性把自己的所有钱都交给一个遇到困难的朋友,而且他很聪明,成为军官后每一次都能打胜仗。但是桑卡拉看见了军政府如同当年的亚梅奥果政府,一样的腐败和无能,1980年上沃尔特再次政变,桑卡拉被提拔进内阁,后来又被提拔为总理,那一年他才32岁。
桑卡拉和卡斯特罗
可是渐渐的,军政府高层发现桑卡拉非常清廉,在那个贪污如同潜规则的年代,他这样的人格格不入。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位挚友孔波雷,讽刺的是,这位他的亲密战友就是日后背叛他的人。1983年,法国非洲事务局认为桑卡拉是一个危险人物,于是就让上沃尔特政府把他丢进监狱,而得知此事的青年军官们愤怒了,他们在孔波雷的带领下再次政变,救出了桑卡拉。
孔波雷
同年,在一众军官的支持下,桑卡拉正式成为上沃尔特的总统,他组建了革命委员会,并做出了第一个重大决定,把“上沃尔特”改为“布基纳法索”,意思是“正人君子之国”。可理想容易,现实很难,桑卡拉接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一穷二白的国家,全国94%的人口是农民,只有6%的土地在耕种,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酋长和高官手里,他需要的一次彻底的改革。
桑卡拉先是制定了经济计划,植树造林、修建房屋、播种种子、改善医疗,然后是开除了所有旧官僚,并事事身体力行,除了最基本的吃喝外,把所有工资都发给百姓。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拖动整个布基纳法索,把这个一穷二白的非洲小国带出了饥荒,消灭了疟疾,兴建大量水利设施、学校、公路,他甚至不保留任何的不必要的私人财产。
桑卡拉
在他的设计下,布基纳法索的水利设施增加了25%,肥料增加了56%,谷物增长了78%,仅仅2年,就让联合国认定布基纳法索实现了粮食自给。在经济好转之后,他又在政治上废除了“女性割礼”和一夫多妻制,给予女孩一样的受教育权利。军事上,在军队里设置政委,允许所有人监督政府和军队,而且他废除了一切歧视的政策,让所有平民百姓都知道自己是国家的主人。
由此,诞生了桑卡拉主义,这是非洲第一次有自己本土的成熟的政治理念。
桑卡拉是一个很激进的领导者和革命家,但他在内政上是很务实的,他明白布基纳法索的当务之急可不是什么向谁拜山头,而是兴修水利,推进粮食增产,彻底解决几千年来吃不饱饭的问题,在此基础上一步步推进工业化,继而可以进行现代化建设。桑卡拉害怕自己的国家一旦向外国求援,就会再次沦为殖民地,因此他相信布基纳法索可以在不靠外援的情况下,通过动员全体国民来解决饮用水、粮食和疾病问题,事实证明,他做到了,黑人并不是白人所说的一无是处。
桑卡拉是一个人格魅力很强的领导者,他的清正廉明放在那个年代军阀独裁者和封建酋长遍地走的非洲,简直是可以说像外星人。他首先卖掉了前总统的豪华车队,禁止任何官员包括他自己乘坐头等舱,他严令禁止自己的任何画像出现在公共场合,也拒绝修建任何他个人的雕塑。最难能可贵的是,桑卡拉笃信人人生而平等的信条,是他第一个将三八妇女节和五一劳动节设立为布基纳法索的法定节日,他要求全国的丈夫每月至少要照顾妻子一天。
同时桑卡拉在生活用度上也是极尽清廉之能事,他下令撤去政府大楼里的办公室空调,将总统薪水从此前的上万美元缩减到每个月450美元,上下班不坐汽车,而是骑自行车,连自己的警卫班都解散了,把省出来的钱都投到财政支出里。在他被政变杀死后,对方想着法子找他贪污腐败的黑料,却只发现桑卡拉所有的财产是一辆老式汽车、四架自行车、三把吉他以及一个坏掉的冰箱。
可问题是,桑卡拉的改革太过激进,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利益集团,从法国人到农村的酋长,再到城市里的中产阶级,最后是军队里的高官。桑卡拉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却不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要把自己的祖国建成一个“理想国”,可是在当时的时代条件下,非洲国家是几乎没有“主权独立”可言的。桑卡拉想要完成的独立,代价是很大的,轻则他人亡政息,重则国家爆发内战。
孔波雷和桑卡拉
1985年,布基纳法索与马里发生边境冲突,当时的布基纳法索正在一天天变好,而桑卡拉自然看不下去马里的黑暗与腐朽,他谴责马里的右翼政府,这就让马里的背后老大,当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非常不爽,于是,在美国的支持下,开足马力抹黑桑卡拉,攻击布基纳法索。
密特朗
我们现在看,桑卡拉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在外交上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他发动革命的年代是西方最强大的80年代。里根就任美国总统之后,整个西方阵营日渐保守化和强硬化,如果桑卡拉崭露头角的年代是曾经中苏两个大国极力支第三世界民族解放运动的60年代,情况也许会大不相同。可是,桑卡拉没得选,要想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环境,只能向老宗主国法国和西方世界的老大美国俯首称臣,苏联自己都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是指望不上的。
里根、老布什和戈尔巴乔夫
可是桑卡拉怎么可能会愿意和双手沾满鲜血的殖民者和帝国主义握手言和,于是他的政权尽管有布基纳法索百姓的支持,但是在当时美攻苏守的冷战大环境下,完全是独木难支的。法国是当时布基纳法索最大的贸易伙伴和援助国,桑卡拉的改革激怒了法国人,于是对布基纳法索的援助砍了80%,终于让国内的野心家看到了机会。可谁都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当年救出桑卡拉的亲密战友孔波雷,事实证明,他就是一个投机主义者,他根本不忠于桑卡拉的革命。
孔波雷
桑卡拉太过善良,他不会防备任何人,1987年,桑卡拉在一次会议上被孔波雷的刺客乱枪打死,这位传奇的非洲切·格瓦拉以如此一种可悲的方式死去,当布基纳法索的人们知道这一切时,所有的人都为桑卡拉悲鸣。桑卡拉来过,可如同黄粱一梦般,当所有的布基纳法索人反应过来时,桑卡拉已经离去多年。
饥饿的非洲
人性是经不住检验的,在权力的诱惑之下,孔波雷毫无犹豫,就在法国和美国的支持下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桑卡拉政府,并且废除了一切已经有起色的改革政策。
法军在布基纳法索
此后的布基纳法索真可以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饥荒、割礼、疟疾卷土重来,学校关停、政府贪污、工厂抛荒,文盲率和贫困率持续上升,桑卡拉用了4年把布基纳法索的人均收入从世界倒数拉到平均水平,而孔波雷只用了不到1年就完全终止了桑卡拉的政治遗产。
布基纳法索,曾经是一个可以实现粮食自给自足、工业稳步发展的非洲国家,可是在1987年后,这个国家又如西方所愿变成了一个完全靠国际援助吃饭的国家。一切,又回去了。对此,布基纳法索的邻国科特迪瓦就展示了在当时情况下非洲新兴国家的“发展方式”,那就是给“欧美主子”当小弟,科特迪瓦依附法国,经济发展极快,当时建成的阿比让港甚至成为中国后来的学习模板。
阿比让港
布基纳法索如今有24家矿业公司,只有5家是本国企业,其他要么是外资要么是合资,最大的矿业公司基本都是欧美企业,很大部分非洲国家一样,有资源却没有技术和资金,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国家的财富被西方以合法的方式掠夺,这些本来用来助力本国现代化发展的资源,现在却因为西方,变成了资助无数非洲军阀和野心家的子弹和武器。
这些西方人只想着掏空布基纳法索的矿产和黄金,从未想过布基纳法索的人们失去了仅剩的国家财富之后又该如何发展。
如今的第三世界各国,都面临一个很严峻的结构性问题,那就是经济结构非常单一,高度依赖于西方世界,这些国家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伪装成“国家”的石油出口公司、矿业公司、棉花种植基地、冶金基地,等等。在西方的处处紧逼下,布基纳法索试图逆天改命,建立自己的经济体系,但最终也因为桑卡拉的死而宣告失败。
桑卡拉失败了,可他的精神屹立不倒,他展示了一个理想主义者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去逐步奋斗的,他没有变成恶龙,也没有脱离他热爱的群众,他死的时候只有38岁,还很年轻,可这样的一个人他已经为他的祖国做得足够了。
许多去过非洲的中国人,都会对非洲国家系统性的贪污腐败和暴力犯罪印象深刻,在大部分非洲国家,警察、海关、机场吃拿卡要简直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但是在布基纳法索,因为桑卡拉来过,即使是后来他的政策全部被推翻,然而从老百姓到公务员,依旧自发恪守这些规定。
就像鲁迅说的“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一个人的精神水位曾经如此之高,桑卡拉是死了,可他的历史不是没有意义的。桑卡拉是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人,他没有建立任何情报系统和内卫组织,他相信他的百姓,可是也正是这个致命的疏忽断送了他的性命与布基纳法索的未来。
但我们仍然纪念他,因为他忠于自己的理想,也直面眼前的现实,在他执政的短短4年内,布基纳法索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不仅实现了粮食自给,让这个国家几千年以来第一次做到了丰衣足食,而且还让250多万儿童接种疫苗,让妇女可以走出家门,让工人和农民都可以享受过去享受不到的社会权利,布基纳法索告诉我们,离开白人,黑人完全是有能力自己治理好国家的,非洲不是像白人说的那样“无可救药”。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孔波雷的腐败统治延续了整整27年,除了保留“布基纳法索”这个名字外,就没有做什么好事,把整个国家变成了西方的“玩具”。2014年,布基纳法索再次政变,一年内换了7个领导人,整个国家混乱不堪。变成了一个权力的斗兽场,2015、2016年相继政变,你方唱罢,我方登台,回到了一个“非洲国家”该有的样子,桑卡拉泉下有知,会难过吗?
布基纳法索人高举桑卡拉画像
桑卡拉留下的政治遗产有一样是无法被剔除的,那就是布基纳法索居然没有什么宗教和民族冲突,因为桑卡拉留下的教育体系已经彻底把布基纳法索塑造为一个“国族认同”很高的国家,大家都很团结。可是西方见不得这样团结的非洲国家,要让它乱起来,于是就鼓捣布基纳法索参与马里的反恐战争,结果就是越反越恐,马里的恐怖组织开始渗透布基纳法索。
2022年的布基纳法索政变,堪称是有史以来最儿戏的军事政变之一,没有激烈的内战,也没有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只是十几个士兵兵不血刃,未开一枪,占领了国家电视台,向全国宣布推翻现政府,于是就把他们的长官,34岁的上尉特拉奥雷扶上了总统宝座,无独有偶,他出生在桑卡拉死后的1988年,而且也是一个桑卡拉的信徒,而当年桑卡拉上台时也是个上尉。
特拉奥雷深知争取支持的重要性,如今的法国已经垂垂老矣,他便积极联络俄罗斯、中国和土耳其,特别是改善与中国的关系,并且还退出了法国主导的西非共同体,和尼日尔、马里成立了萨赫勒国家联盟,推进地区的一体化,并且持续反恐,为了保存桑卡拉留下的火种,他的第一步就是夺回极端组织控制的失地,为布基纳法索营造一个和平的环境。
特拉奥雷和普京
2023年,在全体布基纳法索人的一致同意下,布基纳法索首都瓦加杜古的戴高乐大道正式更名为“桑卡拉大道”,并且竖立了桑卡拉的雕塑,那一天所有布基纳法索人都高呼他的名字。布基纳法索的百姓们没有忘记他,历史会对他做出公正的评价。
布基纳法索人和桑卡拉雕塑合影
正如桑卡拉所言:“祖国或死亡,我们终将胜利”。
魂归来兮,当历史的风吹去一切的背叛与腐朽,桑卡拉最终仍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热爱的祖国和人民的身边。听,布基纳法索的人们还在高喊他的名字。
桑卡拉
只要还有人记得他,那么他就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