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特朗普政府发布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改变了冷战后美国削减核武器的做法，要求研发新式核武器，同时降低核武器使用门槛，此举无疑让全世界离“核梦魇”更近了一步。对那些患有“受害妄想症”的美国人来说，核大战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稳定指挥。为此，美国海军特意为首脑机关准备了“空中战略指挥所”，这就是E-6B“墨丘利”（又译“水星”）战略对潜指挥机。
图说：美国E-6B“墨丘利”指挥机大角度飞行。资料图片
“空中遥控器”
“墨丘利”是罗马神话里的众神信使，美军用它命名的意图很明显——希望E-6B在“世界末日”到来时扮演最高当局的信使，通过可靠顺畅的通信系统接收来自美国本土指挥中心、海军甚低频基站或E-4总统指挥专机发出的指令，调度潜伏大洋的导弹核潜艇及幸存的陆基导弹发射井，对敌实施核报复。
图说：美国E-6B“墨丘利”指挥机的指挥舱。资料图片
E-6B是用波音-707客机改造的，号称美国海军史上最重的战机，现有的16架全部隶属第1战略通信联队的第124特遣队。战时，E-6B的隶属关系会被调整给美国战略司令部，两架值班机立即飞往内布拉斯加州的奥弗特空军基地，搭载作战人员和发射控制系统，随后处于警戒状态。该机指挥舱的人员构成视情况而定，最多时22人，包括5名军官和8名作战参谋，“有趣的是，E-6B是美军中罕见的海空军人员能和平共处而不发生争执的场所，”英国《国际航空》杂志称，“通常，指挥舱内会有6名空军人员，他们与海军同行合作保证美国核威慑能力的有效性，是国家的最后防线，所以军种纷争不会出现。”
“墨丘利”安装了几乎所有能想得到的通信设备，其中包括一套甚低频高能无线电发射系统，以及一长一短两部收放式拖曳天线，“尽管天线放出时会将飞机时速拖慢到19公里，但长长的天线自然下垂后指向海洋，保证了与核潜艇之间甚低频信号的连接，”《国际航空》称，“艇长可以接收安全可靠的指令，并决定是否发射核导弹。如果有需要，该机还能对陆基导弹发射井发出远程指令并实现‘无人发射’，如同能够左右核导弹的‘空中遥控器’。”2012年11月12日，一架飞越太平洋的E-6B进行了遥控导弹试射，通过机载发射控制系统（ALCS）向远在加州范登堡的陆基发射井发出指令，成功遥控发射了取消核弹头的“民兵-3”洲际导弹，对外展示了“空中遥控器”的效能。
图说：美国E-6B指挥机通信军官使用密钥。资料图片
“屠龙术”低配使用
《国际航空》认为，E-6B不仅具备遥控发射核导弹的“屠龙术”，还能放低身段，利用先进通信设备充当美军的战场通信中继站，“在碧海蓝天和群山峻岭之间建起可靠的通信网”。杂志称，美军对E-6B的战术使用始于2006年10月，当时移除所有涉核设备的指挥机参加了伊拉克战争，它们用机载联合通信系统配合地面部队实施精确打击。到2009年，E-6B累计在伊拉克执行690架次的作战任务，收发大量战术指令，被美国海军中将斯迈克形容为“万能信使”，“美军车队行进时，地面移动通信系统会让人抓狂，部队有时都无法找到上级，也无法回复临空战机的无线电核查，”斯迈克说，“这时候士兵唯一能指望的就是E-6B，它几乎没有通信死角，能帮助战区部队建立超长距离通信。”
凭借飞行高度优势、广域射频信号及至少72小时的滞空时间（加油后），自伊拉克战争后，E-6B让美军爱不释手，即便在2011年5月击毙“基地”组织头目本·拉丹的特战行动中也能看到它的身影。“它直接沟通了白宫作战室和海豹小队，让这场有战略背景的战术行动在最高决策者的直接关注和指挥下展开，”《国际航空》称，“要注意的是，尽管E-6B机体有75%与美国空军E-3A预警机相同，但E-6B不是预警机，而是能力超强的通信枢纽”。
图说：美国E-6B指挥机通信器材例行检查。资料图片
或将继续服役20年
2015年底，俄军第二代空中战略指挥机——伊尔-80服役，它拥有完整的指挥、控制、通信和情报设备，可进行高速保密通信，同时具备强大抗干扰能力，是调动核潜艇反击的最后希望。《国际航空》称，在指挥机更新方面，美国已经落后了。
资料显示，第一架E-6B是1997年交付美军的，距今已过去20多年。按照美军习惯，这样一款飞机应归入“等待退役”行列。2017年3月，美军战略司令部司令海登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作证时宣称，E-6B机身过于老迈，无力执行高强度作战任务，“我们使用的波音机身很老了，谁也不知道它还能飞多久，因为让老飞机持续出勤是很冒险的事情，任务机组普遍出现畏难情绪，”他说，“事实上，我们确实在某个时间段内让它执行每周7天、每天24小时的任务，但那个时间段很短。如果坚持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个月，上帝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故。”
海登同时表示，E-6B的替代方案正在讨论中，不排除海空军联合投资发展通用平台的可能性。但新飞机服役至少要等到2038年。也就是说，正在老去的“墨丘利”还将在美军中服役20年。
于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