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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仙姑山志感我八岁始登此山，以后每年都来
见惯了它的阴晴雨雪。
第一次跟着父亲来，后来带着
两个弟弟来，或者和同学一起来，
再后来我带远方的朋友和同事来
把他们介绍给这一片“我家的山水”，
不倦地骄傲于他们的惊叹和赞美。
“我家就在山的那边”，我指着远处
幽暗的山谷，让他们去猜我心所系。
我熟悉它的一切，它灰褐的岩石
像饥饿的岁月，它壁立的红岩
裸露的筋腱，它浓重的绿，让我想起
东山笔下的北欧森林；它的垂直的
攀升之路，攀登者一个踩着另一个的
脑袋，上到峰顶。穿越过天门，步行
于云涛之上，你会想，如果跨出
悬崖一步，你就学会了飞翔。人们说
站在它的峰顶，可以远眺东海，我信。
所以，我们在那方寸之地耗尽日落
之前的时光，直到四周的群峰沉寂。
其实，山风吹来的时候，松涛也就是
翻卷的海涛，裹挟着大海的坏脾气，
猛烈撞击那些漂浮的孤独的岛礁。
山影入怀，泉水之光穿透玻璃的杯壁。
“喝下去，你便拥有山水的性灵，
爱上它，你就变成另一个你。”这山水
走进我心，我们是否也走进过它的心？
它真的不倦于我们的反复登临？我的醒
有它的松香，我的睡有它的花香如迷；
但我从未梦见黄帝的女儿，也未梦见
邻村的少女。也许，我们所看见的只是
“毫无意义的外表”，我不懂得它的
女儿的秘密，也不懂它秘而不宣的深心。
“它脱下我们，如蜕去一层过时的皮肤。”
但你说：“事实上，你从开始就懂它；
你将更懂它，当你睡入它的怀抱。”
诗歌作者介绍西渡，诗人、诗歌批评家，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1967年8月生于浙江省浦江县。1985-1989年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其间开始写诗。1990年代以后兼事诗歌评论。大学毕业以后长期从事编辑工作。2018年调入清华大学人文学院。著有诗集《雪景中的柏拉图》《草之家》《连心锁》《鸟语林》《天使之箭》《钟表店的记忆》，诗论集《守望与倾听》《灵魂的未来》《读诗记》，诗歌批评专著《壮烈风景——骆一禾论、骆一禾海子比较论》。部分作品译成法文，结集为《风和芦苇之歌》（法国Éditions Fédérop,2008）。曾获刘丽安诗歌奖、《十月》文学奖散文奖、东荡子诗歌奖批评奖、扬子江诗学奖、昌耀诗歌奖、草堂诗歌奖等。
朗诵者简介左 张立亭 右 杨骏
张立亭，浦阳一小校长，高级教师，语文教师。曾赴香港担任教学指导并获优秀指导师称号。先后获金华市教坛新秀、市名师名校长培养人、浦江县名师、县优秀校长、县师德标兵等多项县市级荣誉。
杨骏，浦江县文化馆副馆长，高级职称，曾获浙江省先进文艺工作者、金华市教坛新秀、金华市十佳歌手、浦江县第七、第八、第九批拔尖人才，浦江县政府文艺奖、浦江县首届政府园丁奖。
图片：黄曙照
诗歌：西 渡
朗诵：张立亭
杨 骏
音频：张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