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虽然和谁貌似都不亲,但是每年暑假都去姥姥家待几天。
那会儿从小镇到姥姥家的乡村还不通车,通行的方式要么是骑自行车,要么走着。十二里路,对于我来说,并不短。走走歇歇,采采野花,追追蝴蝶,吓吓蚂蚱,那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蹦蹦跳跳地终归是有到头的那一刻。
姥姥家门前有一条小溪,是从松花江引流上来灌溉稻田多余的水,偶尔有小鱼游过,那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光着脚下到水里,看准小鱼游过来的路径,把手放在必经之路的下方,小鱼游到的时候猛抬手,通常失利,偶尔成功,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便抓住了,慌忙放进罐头瓶子里。没有鱼食,只等雨后,水洼处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小小的红色的生物,变成了小鱼最好的鱼食。
那时,因村子靠近松花江,所以多种水稻,一畦畦稻田,绿油油煞是好看。从远处看,像上等的绸缎。
路边,田里,青蛙随处可见。有时候想想,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作者确实是有生活。
偶尔下雨并不愿意回去避雨,和小伙伴摘片向日葵的叶子,顶在头上,是最天然的雨伞。
夏日的午后宁静又呱噪,宁静是指少有人声,呱噪是指各种小动物发出的动静。傍晚,随着炊烟袅袅,整个村子仿佛睡醒了,人们纷纷出来纳凉,三个一堆,五个一块儿,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柴米油盐,宁静祥和。
小朋友们吃饱喝得,并不用大人操心,出去玩儿说一声就行,一大群,就着夕阳,玩到月上柳梢头,各自回家,日子就是这么周而复始。
待不到五六天,开始打蔫,姥姥姥爷害怕,忙请二姨夫或者老姨夫送我回家,每次都是到了家就又活蹦乱跳。想来,小时候缺心眼,不懂得什么叫思念,身体只能用生病的方式提醒我回家。
长大了,随着姥爷去世,很少去老屯,偶尔回去一次,感觉记忆中很高的围墙已经很低矮,昔日里高大的房屋也没变得不那么宽敞。小溪?已经不复存在,村子里的两个之前总是蓄满水的大坑也已经干涸。水稻也换成了玉米,我最喜欢的稻田只能永远在记忆中,且渐行渐远。
最近总在忆当年,想想已经离开我的亲人,音容笑貌似乎在心里,似乎又有点模糊。抓不住摸不到,有点儿伤感。生老病死痛别离,种种皆是平常,是规律,偶尔也有放不下的时候,这,就是思念吧!
逝者已逝,活着的却要好好活着,数着头上的白头发,越发觉得该珍惜当下。
以此篇纪念一下我记忆中的童年,时光逝去,风景也散了。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又能风景如画,树木参天,水流潺潺,蛙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