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与数学普惠。
在《从 46 款 AI 教育产品，看全球八大市场用户学习偏好》一文中，我们讨论了目前 AI 在语言学习、数学和综合学习方向的应用，不同市场的用户偏好以及 AI 语言学习产品的产品设计和商业模式，获得了大家的关注、好评和转发，这一期将作为“AI+教育”系列的中篇来聊一聊 AI 在数学领域的应用。
各有所长的老中青三代拍照搜题产品
我们在前序文章中有提到，虽然从数量上来讲，AI 数学类产品在 47 款产品中占比并不高，但 MAU 数量惊人，而且头部产品收入非常可观。
那么我们今天将选择“AI+数学”下载、营收和 MAU Top5 产品，分析主要用户画像、产品设计、商业模型以及增长方式，希望给对该领域创业机会感兴趣的朋友带来一些灵感。
过去一年下载/营收/MAU数据；营收单位：美元｜数据来源：点点数据
注：小猿搜题仅包含 App Store 数据，不包含国内各安卓应用商店数据，如果全渠道计算小猿搜题的下载量和 MAU 应该可以位列第一；另由于CheckMath仅上线海外市场，而小猿口算上线了国内和海外两个市场所以本表不做合并。
与 AI 语言学习赛道多邻国一骑绝尘略有不同，尽管 PhotoMath 的领先优势更加明显，但 Mathway 也占有较高的市场份额，两款产品占进入教育分类 Top20AI 数学产品总 MAU 的 88%、总应用内收入的 80%、总下载的 64%。
整个赛道垄断趋势较为明显，头部效应已经显现，新产品要想获得用户注意并不容易，需要找到自己的差异化服务或者核心优势。
Mathway 产品截图
（1）从上线时间来看，Mathway 上线时间最早，从 2012 年到现在已经有 12 年时间，PohtoMath 也有 10 年时间，余下的几款产品自 2017 年以后陆续上线，Solvely 甚至是一款 2023 年才上线的产品。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在透露 PhotoMath、Mathway 统治的市场似乎有所松动，创业公司仍有机会入局。另外，中国 AI 教育出海的 Gauth、Question.AI、Answer.AI 虽然现在均定位 AI 综合学习平台，但在早期的产品设计和对外宣传上也都突出了“AI 解题”功能。
（2）从背后所在公司来看，要么大厂背景、公司在教育领域深耕多年，要么公司定位 App 工厂、有过多款产品运营增长经验，几乎没有小白玩家。
下载、营收、MAU Top5 产品实际上来自于 6 家公司，其中有 3 家为出海公司（包括公司注册在中国、主要创始人为中国人、主要团队在中国）。
而从产品背后公司的融资情况来看，AI 数学类头部产品估值较高，具有不错的增长潜力和融资可能。
尽管 Chegg 在 2013 年上市时的盈利大头仍然是教科书租赁与订阅，但显然 Busuu、Mathway、Chegg Study 也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尽管 Google 并未公布收购 PhotoMath 母公司 Microblink 的具体价格，但根据外媒报道该笔交易为克罗地亚历史上金额最高的初创企业并购。Total Croatia 估计该笔交易的价格约为 5.5 亿美元。
PhotoMath 产品截图
克罗地亚本地金融分析机构认为，Google 的这笔收购主要为了对抗 ChatGPT 的数学能力。这一点与我们的过往观察一致，在 2023 年 12 月进行模型能力测试时，Bard 的运算正确率确实比 ChatGPT 3.5 和 4 的表现更为出色。
不过显然，目前用户仍然无法用通用大模型解决复杂的数学运算，这也是 AI+数学产品存在的合理性之一，但这里也埋下一个隐忧，如果大模型真的可以进行相对准确的运算，用户是否还会需要该类产品，我们会在后面的用户画像和产品功能环节，进一步讨论该问题。
但不论如何，创作者做国内市场一定会被投资人问到“你和作业帮、猿辅导旗下产品相比有哪些优势”，做海外一定会被问到“你和 PhotoMath 和 Mathway 相比有哪些优势”（贴脸开大哈哈哈哈）。
（3）从产品目标市场来看，虽然各个产品的主要活跃用户市场有所不同，但当我们尝试将 6 款产品过去一年的 DAU 和营收按市场制成热力图时发现，美国是全球最大的“AI+数学”活跃市场、消费市场。
在用户活跃上，除了美国，东南亚、拉美、日韩以及印度和俄罗斯也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东南亚市场主要是越南、印尼和菲律宾，拉美主要是墨西哥、巴西，但哥伦比亚、秘鲁、厄瓜多尔也有稳定的活跃用户。
6 款产品过去一年按市场分布 DAU（仅统计1万以上的市场）；单位：万｜数据来源：点点数据
而从营收的角度来看，加拿大、墨西哥、意大利、英国、智利、德国等市场也贡献了不少收入。另外，虽然其他产品在韩国没什么声响，但来自韩国本土的 UpStudy 却在韩国获得了将近 100 万美元的收入。
5 款产品过去一年按市场分布的营收（仅统计 1 万以上的市场）；单位：万美元｜数据来源：点点数据
从用户画像上看，性别比例在 AI 数学产品中可能产生的影响并不严重，大家基本保持在 5:5 或者至少是 4:6 等相对均衡的状态。
而在年龄上，绝对年轻用户高占比产品，用户多为小学生至大学生。不同产品由于功能和宣传的原因吸引到的用户年级可能会有一定差异，比如 Photomath 更偏向小学生和初中生，而 Mathway 则更偏向高中生和大学生。
实际上，除了学生，也会有不少家长和老师出于辅导或教学的原因也会使用该类产品。
知其然与知其所以然
而回归产品本身，几款产品虽然都使用AI解决数学问题、产品功能本身也存在一定共性，但又各有特色。
笑脸代表具备该功能，钻石代表该功能需要付费使用
结合产品成绩和功能设计来看，并不是功能越多、就一定更受用户喜欢，PhotoMath 和 Mathway 的产品设计都非常简单，但对当时（2012-2014年）的用户而言，算得上扫描解题有效的创新设计。
尽管目前 5 款产品均提供拍照解题功能，但实际上韩国厂商旗下的 QANDA 提供的其实是拍照搜题服务，系统会在系统题库和用户在社区分享的解题案例中为用户找到答案，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题库中没有出现一模一样的数学问题，产品将无法给出答案。
这里再特别说一下 Solvely，真的是非常急切的商业化了，仅给用户提供一次免费拍照解题的机会，再想使用只能通过订阅或购买钻石解锁。
另外，允许用户“打开闪光灯”和允许用户“通过计算器手动输入”，也已经变成了 AI 数学产品的标配，前者可以帮助用户在不同光源下清楚拍摄问题，后者则可以帮助用户更快获得答案。
首先，值得肯定的是 5 款产品的计算器，除了常规的加减乘除，还都添加了 sin、cos、根号、派等数学常用运算。另外，除了 Solvely 以外的其他产品，也均支持输入字母，因此为计算更复杂的命题提供了可能。
整体测试下来，笔者认为 Mathway、PhotoMath 和 Upstudy 的设定最便于使用。
（1）Mathway：用户可以根据运算的内容不同切换不同的键盘，分成基础数学键盘、代数键盘、三角学键盘、微积分键盘、统计学键盘等 12 种不同的键盘，甚至还提供了绘图键盘。
Mathway
（2）PhotoMath：PhotoMath 将指数与对数函数、三角函数、微积分都进行了归类，用户可以轻松切换所需符号。
PhotoMath
（3）Upstudy：Upstudy 则除了普通键盘，还提供不同的解题场景来帮助用户更快输入自己的问题，如求三角形中的角度、坡点坐标、对角线等等。
Upstudy
这里再特别夸一下 CheckMath，直接在平台内置了单位换算器，用户可以直接使用该计算器对长度、面积、体积、质量、时间、速度、温度、密度、能量等进行一键换算，教过孩子单位的应该能懂这项功能的珍贵。
CheckMath（*身高1分米的爸爸骑着 25 米的自行车，去帮我买 20 毫米的作业本）
除了这三项，就没有所有产品都提供的功能和服务了，下面我们就一些特色功能进行简要分析：
步骤详解与多种解法
步骤详解，对用户而言是除了正确答案外最需要的内容，甚至在有些情况下步骤要比答案更加重要，因此多款产品将步骤详解设为主要付费点。
PhotoMath 和 Upstudy 会给用户提供具体的解题步骤，但是用户要想就解题步骤进行更深度的提问或者了解，则需要开通会员。Upstudy 这里还有一个特殊设定“测验我”，当用户通过 AI 解题示例学会该问题后，可要求平台给出同类型的测试题检验自己的实际掌握情况，当然也是会员功能。
CheckMath 最为“大方”，会向用户公布完整的解题步骤，并生成多个解法，甚至还会生成 AI 音视频讲解，帮助用户更好弄清解题思路。用户还可以直接输入详细讲解，深度理解问题。
Mathway 则省略全部步骤只提供答案，用户可以通过开通会员解锁更多解题思路和详细解题步骤功能。这里 Mathway 会详细解释不同解法背后的思维。
AI 助教与真人老师
目前 Upstudy、CheckMath、Solvely 三家中国背景的公司均添加了 AI 助教功能，用户可以直接在平台与 AI 对话学习数学或者解决数学问题，Upstudy 和 Solvely 均需要付费使用且在订阅之前不可以免费测试。
CheckMath 则可以直接提问，用户可以就自己不清楚或想深入了解的内容与AI老师执行持续讨论，还可通过赞/踩对 AI 答案进行反馈。
与 AI 助教聊天的好处是能够帮助用户彻底了解一个问题，从概念、案例、实际解题、错题、公式整理，未来也可能会发展成为 AI+数学类目产品的标配。
除了 AI 助教，QANDA 和 Upstudy 还配备了真人老师，当用户遇见不理解的难题，可以直接付费选择平台入驻的真人数学老师，Upstudy 将该功能设置为订阅会员专属权益，QANDA 则为按次消费。
QANDA 还制作了一个“教师评价系统”，用户点击进入老师主页可以看到其头像、姓名、毕业院校、等级、用户评分、回答用户数量以及来自用户的具体评价。用户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选择不同的老师，等级越高、评分越好的老师价格也会更高。很多热门老师，来自印度。
另外，由于 QANDA 鼓励用户在社区发布有关“生活、学习和问题”的贴文，因此很多用户会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发布到社区中寻求其他用户的帮助，社交化在语言学习中相对较为常见，但在数学应用上并不多，但实际上数学本身也是逻辑与发现的艺术，因此数学难题的社区化其实也完全合理。
另外，在商业模式上，大家也都并不手软，通过将用户高频刚需设为付费点获得收入，目前除CheckMath 外都已经开始规模变现。
不过最赚钱的 PhotoMath 付费点少、仅依靠订阅变现，开通会员后用户可以无限拍照、无限查看解题详细步骤并进行相关提问。如此用户友好，是 PhotoMatch 用户遥遥领先的原因之一，背靠猿辅导的 CheckMath 目前的思路也是大厂的烧钱抢占市场。
Mathway 通过“订阅+广告”的模式营利，不过广告弹窗并不频繁以订阅为主，付费点设定在详细解题步骤以及公式学习上，用户购买会员后可以对解题所用到的公式进行总结和归纳。
QANDA 是“订阅+广告+内购”的形式变现，付费点主要在于智能搜题和真人数学老师对话，一次对话消耗 1000-2000 金币不等，用户可以通过观看广告获得金币，或者充值获得金币，另外订阅会员也赠送问答次数和金币。
Upstudy 也是“订阅和广告”并行，广告弹窗非常高频、几乎每在应用内进行一次点击动作都需要观看一次广告，非常影响体验，Upstudy 的付费点也设置得比较密集，用户想要看步骤详解、学习公式、与真人和 AI 老师对话均需要订阅会员。
Solvely 也属于“有钱先赚”一派，平台通过订阅、内购和广告的三重方式变现，前面有提到每次拍照解题都需要消耗金币、与 AI 助教对话也需要金币，一次拍照消耗 10 金币、一次对话消耗 3 金币，2.99 美元 150 个金币。
尽管仍然有不少用户吐槽 AI 在复杂数学的运算上结果不如人意，但作为偏科的小镇青年，我边写这个选题边在想，如果我上中学的时候知道并运用这些产品，我和数学的故事会不会再长一点，私以为在某种程度上，这其中的部分产品可以被称之为 AI 教育普惠之路的有生力量，而这条路还有广阔的未来在等我们去奔赴。